【盾冬】点亮你的人生(中)

  Steve觉得自己好像喜欢上Bucky了。

  他每天早上6点准时赶到Bucky家门口把他叫起来,跟他一起散步到7点,然后一起回他家里吃早餐,晚饭过后一起看老电影,节奏特别慢的那种,让人热泪盈眶,也让人昏昏欲睡,他有时候会安排学生们出去写生,这种时候他总是会提前打电话给Bucky,约他去美术馆或者其他什么景点,他原本只是想让Bucky能从家里走出去看看,让他那灰败的脸色能缓和一些,突然有一天,他在课堂上宣布他们下次要去海边写生的时候,他的一个女学生举手问道:“请问您的朋友Barnes先生这次还一起去吗?”

  “当然,”Steve回答她,“他会晚一点到,但是他肯定会去。”

  学生当时没有说什么,那天中午Steve在食堂端着餐盘从她背后走过的时候,听到她兴奋地跟自己的朋友说:“Rogers老师这回写生又请了Bucky!他肯定是在追求他没有别的原因了!”

  Steve手一滑,差点把盘子上的三明治掉在地上。

  那一顿饭他食不知味,脑子里一片空白,不停地质问自己这么关心Bucky究竟是不是别有用心。

  他还记得第一天跟Bucky散步的时候,他们坐在公园的长椅上休息,Bucky打着呵欠听他谈天说地,他滔滔不绝地从东非大裂谷一直讲到加利福尼亚风光,把他人生当中见识过的最美好的景象一一讲述给他听,然后他的肩膀感受到重量,Bucky乱糟糟的头发就堆在他脸颊旁边。

  Steve浑身僵硬,一动也不敢动,像是一个花了很多时间努力引诱松鼠过来吃自己手心里的坚果,一朝终于成功的动物爱好者,感觉天使在他耳边唱Amazing Grace。

  也许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不,好像比那还要久远。

  Steve发现Bucky已经占据了他生活的绝大部分,除了上班时间以外,他喜欢跟Bucky一起把晨跑变成散步,喜欢每天Google一些舒缓情绪的电影等着晚上跟Bucky一起看,他觉得像Bucky这样年纪的年轻人不应该对生活失去希望,他长了一张甜蜜可爱的面孔,他应该在阳光下大笑着享受他的人生。

  而不是像现在一样郁郁寡欢,Steve留意了一下Bucky的人际关系,这么长时间以来,他竟然没有一个朋友来造访。

  在他心目中Bucky就像一棵缺乏阳光的植物,虽然笔挺如故,但叶片已经开始泛黄发软。

  他想成为Bucky的阳光,想把他从阴暗的角落和无谓的自暴自弃中解救出来。

  Steve Rogers今天心情很好,他想通了一件一直被他无视的事情,那就是他早在第一眼见到他的新邻居的时候,他就喜欢上了这只忧郁的小浣熊。

  然而三个小时以后,他发现自己大错特错。

  “……恐怖分子已经控制了半个街道,NYPD承诺会在天亮前解除犯罪分子武装攻击,并保障被困居民的安全,请附近居民尽快疏散,警方已经封锁街道,但犯罪分子所持武器尚不明确,不排除大规模爆炸物……”

  新闻报道里女主播严肃地通报着恐袭消息时Steve刚刚从枪林弹雨中逃出来,他下班后走在自己家门前的街道上,周围一如既往地平静祥和,很多跟他一样下班回家的人们三三两两结着伴往家走,他走到街口的时候看到邻居家的Linda在门口的人行道上紧张兮兮地骑着自己的小自行车,Steve知道她昨天刚在父母的陪伴下第一次会骑两个轮子的车,不由得放慢脚步看着她,小姑娘咬着舌尖晃晃悠悠地踩着踏板,头盔护膝一应俱全,Steve跟在她身后缓缓步行,一点声音也不敢出,生怕吓到小姑娘让她摔跤了。

  此时异变陡生,街道中间突然被扔了个玻璃瓶子,炸裂声吓了Linda一大跳,小自行车崴了一下往旁边倒去,Steve快步上前兜住她的胳膊才没让她摔倒了。

  玻璃瓶碎裂的声音此起彼伏,随之而来的是浓烟和烈火,Steve很快意识到这是恐怖分子常用的燃烧瓶,Linda在他怀里瞠目结舌地看着这一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一阵疯狂的欢呼声从他们背后传来,这条人来人往的街道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涌入了一大群带着黑色头套手持枪械的人,尖叫着怪笑着,毫无目的地向人群开始扫射,他们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只要是有人的地方他们就把枪口对准那里,只要是有民居的地方他们就把燃烧瓶扔到那里,Steve出了一身冷汗,一把将吓得尖叫起来的Linda夹在胳膊底下一路狂奔。

  他不知道跑了多久,手上年幼的女孩已经渐渐变得沉重,他意识到自己已经开始疲劳,如果再找不到避难的地方,他就有可能像他身后那些手无寸铁的人们一样被流弹击中。他孤身一人无牵无挂,这个位置离他家很近了,要是能回到家里他就可以找出自己的手枪跟这帮恐怖分子干起来,然而他现在怀里还有个小姑娘,他现在只能期盼快点找到可以藏身的地方。

  原本平静祥和的街道此时处处都是硝烟,火焰,血腥和四处逃窜的人群,Steve心中一片茫然,

  “Steve!这里!”

  绝望之中他听到了Bucky在叫他的声音,他慌不择路地带着Linda冲到最近的一栋房子里,然后熟悉的陈设提醒他,这里是Bucky的家。

  Steve迅速关上了大门,拖过沙发茶几把门窗都堵上了,Linda站在空荡荡的客厅里失声大哭,他一边把姑娘抱在怀里安抚,一边冲上楼去:“Buck!你还好吗?!回答我!你受伤了吗?!”

  一楼没有Bucky的踪影,二楼他也没找到,Steve几乎要以为刚才的声音是他的幻觉了。

  “阁楼上。”

  此时Bucky的声音无异于天籁之声,Steve抬头看到二楼天花板上放下了一架梯子,他抱着Linda顺着梯子赶紧爬了上去:“你没事……”

  仿佛有一只手扼住了他的喉咙,他看到他那只可爱柔弱的小浣熊匍匐在阁楼的地板上,耳朵里塞着无线耳机,眼睛盯着面前架着的狙击枪瞄准镜,完好的右手轻轻扣住扳机,面容沉静如水:“让那姑娘别哭了。”

  他面前的三角窗外,那些恐怖分子分散在街道两旁还在用枪械和其他冷兵器折磨着无辜的路人,Bucky稍微敛着眉,嘴唇抿成一条线盯着瞄准镜,扣下了扳机。

  “趴下。”

  Steve僵立在Bucky家的阁楼里,他身材高大,阁楼的天花板几乎要蹭着他的脑袋,Linda听从了Bucky的话乖乖地趴在了角落里,Bucky全神贯注地匍匐在地上,每扣动一次扳机,就有一个持枪的恐怖分子应声倒下,弹无虚发,精准到令人惊叹。

  “James B Barnes请求狙击手支援……操你的Nick Fury!我他妈只是放假不是退休我当然可以把我的宝贝儿带回家!”Bucky冲着他的耳机咆哮道,“现在我家街上有28个拿着枪朝路人扫射的恐怖分子你确定要跟我讨论非法持枪的问题?!”

火箭也是浣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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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 2018.02.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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