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喜欢甜食。”
Bucky在超市里推着手推车边走边说：“甜食总是让人心情愉快，我小时候住的那条街上有一家面包店，老板手艺特别好，尤其是苹果派，我妈妈每个月只会买一次，因为我们家孩子太多啦，糖分会让孩子们发疯的……哦扯远了，总之我很喜欢，到我去布鲁克林做消防员的时候，专门去他们店里问苹果派的秘方，不过老板始终都没告诉我，我就拉着我小妹妹Rebecca一起来研究配方，你猜怎么样？Rebecca在上中学前的那个暑假足足胖了二十磅，从此再也没碰过甜品。”
Steve突然闻到一股浓郁的苹果香气，Bucky笑着问他：“会不会太香了？太香的苹果一般都快腐烂了，我们要挑足够保存一个星期的。”
“不是今天下午就要做了吗？”
“你总得补充些维生素吧？”Bucky笑嘻嘻地让Steve一起在成堆的苹果里挑选今天的用料，每一个都交给他来判断质量，Steve能感觉到被他淘汰放回去的苹果若是有跌落的趋势都一一被Bucky不动声色地安放回去，心里对他产生了非常微妙的信任感。
不是说他以前不信任Bucky，而是这份信任感突然更踏实了几分。
一个人这样细致地维护他的自尊心，他很难不动容。
Bucky一边走一边低声念着准备苹果派需要的材料单，他这个决定突如其来，却对每样材料如数家珍，显然是个熟手，Steve喜欢听他念黄油，砂糖，面粉和柠檬汁这些词，Bucky的声音像是有魔力一般，每种食物从他口中说出来都像是带着它们独有的香气，从Steve的耳朵钻进了他的心里，他爱Bucky的声音，每次跟他谈话都忍不住想要微笑，然而他的微笑总是那么温和，好像每个笑容的诞生都源自于他平静强大的内心。
然而他知道不是的，他知道Bucky至今仍然像他十五岁第一次见到时那样，永不停歇地给他面对一切的信心和勇气。
“嘿，Buck，”他忍不住问道，“你能让我摸一下你的长相吗？”
不管是“Buck”这个比“Bucky”更亲密几分的称呼，还是Steve诚恳正直的请求， 都让Bucky没忍住从心里到身体颤抖了一下，结结巴巴地回答他：“这这这为什么突然想……怎么突然……”
“我可能永远都看不见了。”Steve打断他连不成句的反问，冷静地说道，“虽然只是灼伤，但是我很清楚，医生建议我养导盲犬就是因为恢复的概率微乎其微——我也打听过眼角膜移植手术，但医院那边已经好几年都没有捐赠者了，所以我很可能要在黑暗中度过余生。”
Bucky见过许多失明的人，有些人甚至因为感染连眼球都被迫摘除了，但是他每次听他们诉说自己的痛苦都感同身受，何况这次是他喜欢的那个人。
“我有很多朋友，”Steve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虽然这么说有点骄傲，但的确是的，我跟他们相处过很多时间，以前经常互相交换照片来点评对方的姿势啊妆容啊，万圣节上扮演的什么角色啊，我可能再也看不到他们的变化了，不过我记得他们最好看的时候，我一个女性朋友说就算她容颜衰败我也只记得她现在明艳照人的模样真是太好了……现在我想知道你的样子，一直很想，可能有些唐突……但是我不想每次想起你的时候脑袋里只有你的名字和声音。”
Bucky觉得自己脸上烧得厉害。一个盲人要求知道你的长相，也就是说他会用手仔仔细细地抚摸你脸上每一个细节，你脸红他会知道，你害羞他会知道，你的微笑，一个因为熬夜生出的痘痘，一点岁月带来的皱纹他都会知道，然后他可能会摸过你的嘴唇，而你会亲吻他的指尖，如果你的耳朵后面是敏感点，那还可能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去平静你的下半身。
“哦……”Bucky把这一声拖得很长很长，Steve微笑着侧一侧头：“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本来也是个很冒犯的请求。”
“不不不，”Bucky连连否认，“当然没问题，不过我们回去再说吧，不然我担心……”
他这句话没说完，Steve以为他担心别人会当他们是同性恋（虽然本质上来说，就是的），但Bucky担心的是他会忍不住在大庭广众之下扑上去咬他的嘴唇。
Steve的嘴唇总是亮晶晶的，他的声音也好听，不算低沉，但是很有力量，Bucky有点喜欢他的长篇大论——说实话这时候他嘴巴会像两块颤巍巍的果冻，如果挨得太近，接触得太久，他可不知道自己会因为一时冲动做出什么事。
接下来的购物中他有点心慌意乱，连Steve都听出他拿的东西分量不对：“你拿的是砂糖？我听着好像有十公斤重。”
“啊哦，”Bucky相当尴尬地笑道，“我以为是面粉。”
Steve沉默片刻道：“如果你不愿意的话拒绝我就好了，让你这么不安是我的错……我应该明白我们还没有亲密到这个程度。”
他这番话让Bucky进退两难，他确实为Steve的触摸感到局促，但肯定不是因为抗拒。
“哎，也不算什么，”Bucky随口找了个借口，“就是我在想我今天出门好像没洗脸。”
Steve噗嗤一笑，十分郑重地说：“我愿意提供我的洗面奶给你。”
Bucky胡乱应了一声，挠挠后脑勺继续往前寻找他要的材料。
既来之则安之，反正摸的只是脸。
一个小时后他觉得自己刚才还是太乐观了。
Steve的手温暖修长，手心手背上都有烫伤留下的暗沉疤痕，力道轻柔地抚摸过他的脸颊，他庆幸自己每天都认认真真刮胡子，不然在Steve的印象中他就永远是一个中年大叔的形象了。
Steve摸得很仔细，一边摩挲一边描述着自己的感受：“你的眼睛……好像很大，眼尾的纹路是翘起来的，爱笑的人都这样吗？我是不是摸到你的睫毛了？那很长……我想你是个很好看的人，Buck，我以前学过素描，天天对着石膏像，我能想象到，你的长相一定像你的声音那样美。”
他反反复复用拇指蹭着Bucky的嘴唇，像要把它擦得着了火。
Bucky高估了自己的忍耐力，他一把握住他的手腕，在他吃了一惊有点僵硬的时候轻轻吻了一下他的手心。
“你一定觉得我很变态。”一吻之后Bucky自暴自弃地松开他躺倒在沙发上，“你一定觉得我搬进来就是为了占你便宜的……你说出来吧，我不介意，我的确是因为喜欢你才这么急吼吼地搬进来的，我连换洗衣服都没带，每天要跑十二公里回家换衣服，还不敢告诉你。”
他抬起胳膊肘挡住眼睛嘟嘟囔囔，觉得眼睛发烫鼻子发酸，像是回到了几年前还是个消防新手那阵，被烟呛得耳鼻喉眼没一处好受的。
他抽着鼻子等待Steve的审判，思考等会儿从哪儿开始收拾自己的行李。
“其实……”
大概过了一个世纪，Steve才开了口，Bucky感觉到他的小肚子被他碰了一下，又赶紧缩了回去：“其实Sam没有紧急任务，也不是没有别的朋友想过来陪我住，他说要是我装得可怜一点，你肯定不会放着我不管的。”
准备婚礼吧
一个小小的本宣，对的这个文虽然很短还傻白甜，但是我决定印一点本子出来啦~大概还有个两三章就完结了，现在想做个调查，想要的话请在评论或者私信告诉我，作为一个印调。
然后这个本子会跟 @绿双喜 太太合刊，收录《N口之家》和《今天基神又助攻了吗？》，敬请期待~